要闻:北京鼓楼西剧场:有光了,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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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鼓楼西剧场:有光了,戏来了
中国文化报记者 刘淼
“我喜欢华灯初上的时候,因为剧场里的演出就要开始了,那时我会在剧场等待,等待观众的到来。
一,二,三!当场钟响起,万物生。一个人的独角戏映照一万种人生,一群人的孤独,汇集成河,在剧场里彼此温暖。”
——李羊朵
3月14日,初春的北京,强劲的北风夹杂着沙尘。傍晚,恶劣的天气让大家匆匆“逃”回了家。北京鼓楼西大街小八道湾胡同里,平时坐在街门前唠家常的大爷、大妈也不见了踪影。走过修缮一新的拈花寺,右转,打眼就能看见“鼓楼西剧场”的灯亮着。
推开白色木框镶嵌玻璃的大门,就会发现,北京美好的春天浓缩在这个小小的剧场里。在浓郁的咖啡香和书香之中,在亲切的交谈声和音乐声中,在戏剧人和鼓楼西剧场朋友们的笑靥中,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温暖开幕。
鼓楼西戏剧创始人、总经理李羊朵将这个戏剧节定名为“我知道光在哪里”。开幕式上,正对舞台的第一排座椅前,濮存昕、刘震云、任冬生、吕效平、史航……鼓楼西剧场的朋友们坐在沙发和坐垫上,聊戏剧、读剧本、演节目。大家似乎不是在参加戏剧节的开幕式,而是回家和家人谈谈心。
“能演戏了,太好了!”“又能坐在剧场看戏,太好了!”……面对“失而复得”的幸福,大家似乎都有些词穷了。但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太好了”!
这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戏剧节。原定于2022年12月12日开幕,受疫情影响不得不延期。但疫情对一个民营剧场而言,“延期”的又何止一个戏剧节。
2014年,李羊朵承包下全总文工团闲置的排练厅,花重金装修改造成的鼓楼西剧场开业。从开业大戏《枕头人》,到《丽南山的美人》《那年我学开车》《晚安妈妈》等一系列自制小剧场戏剧,再到《一句顶一万句》《我不是潘金莲》等自制大剧场作品,几年来,在李羊朵的精心打理和运营下,鼓楼西剧场已经成为一个有剧场、排练厅、书店、咖啡厅的“北京文艺地标”,吸引着众多文艺青年、普通观众到此打卡、观剧、相聚。
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演出行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对民营剧场而言,一切似乎更不容易。2020年,剧场无法正常运营,李羊朵“破圈”自救,和家乡有果园的戏剧人李国杰联手,以预售果农樱桃的形式守护剧场这一精神家园。
之后,鼓楼西剧场还联合多方力量,共同发起了“1+1青年导演戏剧制造计划”,成立了“国际戏剧评论家协会中国分会青年评论人才实践基地”……全方位培养戏剧人才,鼓励戏剧创作。
2022年,是鼓楼西剧场最为艰难的时期。“2020年时,我们说疫情为我们按下了暂停键,我们赋予了它很多诗意和浪漫,所以那时我们还是非常积极地面对。但在2022年,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消耗完了,所以我是无奈的、焦虑的、无助的,甚至觉得我已经黯淡无光了。”李羊朵说。
“无光”的日子,也给了李羊朵更多时间思考。虽然似乎前路渺茫,但依然要生存下去。于是,李羊朵选择了独角戏。“以前我们制作一部小剧场话剧,只需要三四十万元,但后来成本越来越高,有的甚至要花费一百三四十万元,而且主要费用用在了舞美方面。这让我反思,我们是不是走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再加上疫情的重创,让我们不得不思考,剧场到底该怎样生存?我就想到了独角戏。”李羊朵说,她决定让戏剧回归质朴,回归表演本身,也希望用专业的演员、简约的空间、精妙的故事构筑一出好戏,从而探索戏剧发展的新方向。
李羊朵选择了三位并非明星,但饱含热爱、深耕舞台多年的戏剧演员,请他们创作自己想要做的独角戏。她给每个独角戏剧组只提供有限的经费,不在舞美上多花钱,但可以通过精心设计的灯光、音效,展现舞台作为一个“空的空间”的魅力。
2022年,在鼓楼西剧场成立8周年之际,包含《一只猿的报告》《象棋的故事》《吉他男》三部作品的“独角Show”系列正式推出。这三部构思精巧、舞美轻巧、表演精致的作品大获成功。也正是在业内专家和普通观众反馈和激励下,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应运而生。
这个为期12天的戏剧节包含五大单元。剧目展演单元包括《一只猿的报告》《雅各比和雷弹头》《三生》《花不语》四部别具一格的独角戏作品;独角短剧竞赛单元中,《死无葬身之地》《渡》《Ta,你,我》《盼》《千里走单骑》等多部优质独角短剧将竞争“鼓楼西独角Show”奖牌和奖金;沉浸式国风秀单元中,《千年非遗傀儡戏》《卖货郎》两部作品在鼓楼西剧场咖啡厅上演;戏剧公益讲座单元中,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宋宝珍、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表演专业教授宋丽博从专业角度讲解独角戏的多元魅力;戏剧论坛单元则以“独角戏之光”为主题,邀请戏剧人、剧组代表与观众,聊聊有关独角戏的一切。
“或许,剧场是一座城市里最温柔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束光,是心中的方向。”李羊朵说,疫情的阴霾已逐渐散去,她会朝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