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综艺看门道：学会在亲密关系中不断成长（主题）

文汇报记者 汪荔诚

“先喝口水，战术喝水。”单身女嘉宾首次见男嘉宾采用喝水的方式“缓解气氛”；“哎呀我们学的是同一个专业，先讲一下你们学校学的内容。”另一男嘉宾得知和女嘉宾学的是同一个专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国内首档初恋成长真人秀《没谈过恋爱的我》近日播出，由何广智、钟楚曦、王菊等多位嘉宾组成“猜心团”，透过屏幕围观青年男女的相处。有观众表示，看这档节目仿佛自己在恋爱；也有网友在弹幕上调侃男女青年的互动犹如“答记者问”……

近期，《半熟恋人》《春日迟迟再出发》等一大批恋爱综艺涌现，占据爱优腾芒等平台C位，相关话题也是频频登上热搜榜。而“看别人谈恋爱”成为很多观众茶余饭后娱乐的背后，反映了人们在社会快速发展时期对富于人性和现代性的恋爱模式的探索——“不仅有甜度，更是成长”。复旦大学家庭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沈奕斐表示，相比单纯地寻找一个伴侣，这一类恋综更多的是教会人们如何通过亲密关系成长起来，对于青年人的成长、帮助他们跟其他人成为有链接关系的群体有着促进作用。

“素人当道”，情感投射让观众在恋综中寻找到共鸣

从1998年《相约星期六》《玫瑰之约》等节目的横空出世，到2010年江苏卫视《非诚勿扰》一炮走红，再到《百里挑一》《非常完美》等王牌节目同档厮杀，再到现在社交观察推理类恋爱综艺霸屏……几代人的婚恋观、家庭观、人生观通过恋爱综艺得以呈现传达，赚足了收视率。

近年来，恋综的嘉宾也逐渐由明星阵容转向了“素人当道”。不少素人嘉宾在参与节目之后迅速走红，获得爱情以外的收获。以热度爆棚的《半熟恋人》为例，累计播放量超10亿，就算从没看过，网友也会在微博热搜里和罗拉、王能能们混个脸熟，比如#罗拉王能能亲了##黄瑞恩告白罗颖好像求婚现场#等。据节目官方统计，截至收官日，《半熟恋人》在全网拿下152个热搜，其中包括不少高位热搜。

这一点，离不开观众的情感投射。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梁永安表示，当下的社会瞬息万变，每个人一生中都在不断变化，要寻找精神上的伴侣并非容易，很多人对于恋爱怀抱期待，但是缺乏深度体验。还有些恋人虽然彼此相恋，但是等生活本身各方面呈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二人都缺乏共同成长和建设的能力，这也是当下观众为何喜欢在恋综中寻找恋爱的感觉。

从受众群体上看，恋爱综艺和甜宠剧的用户高度重合，都集中在女性、20-40岁这两个群体，但是不同于后者只是角色设定，恋综是“真实的人在恋爱中的内心世界反映”，其走向有着不可预测性，CP在其中不是一种设定，而是理想的存在，这就给观众们提供了不一样的情感价值。

与此同时，恋综通过观察室里的嘉宾观察青年男女的点滴相处，剖析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替观众总结恋爱秘籍，有利于和观众一起完成“情感共振”。感情经历相对缺乏的观众希望在恋综中有所收获，这也使得恋综日益向真实、深入的方向进行制作。比如，继《再见爱人》之后，又一档聚焦婚姻“过来人”的综艺《春日迟迟再出发》上线了。与一般的恋综不同，该节目请来的都是离异单身的嘉宾，他们有过得到，也有过失去，其故事更具话题性，也能给后来者提供养料。

凭“亲密关系”出圈，让观众获得婚恋以外更深层的成长

在沈奕斐看来，素人恋综能够吸引观众，一方面源于“甜度”，另一方面源于“深度”。在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现代社会，亲密关系越来越重要，它可以让人们感觉到幸福感的提升。然而，当下很多青年人不知如何更好地进入长期亲密关系，恋综提供了让他们学习并得以成长的契机。

以将镜头对准“恋爱小白”的《没谈过恋爱的我》为例，节目中的某男嘉宾面对初次见面的女嘉宾，因为紧张而不知道聊什么话题，弹幕里不少网友表示“自己的状况也如此”。当嘉宾们参与“滑雪”项目的时候，看到女嘉宾的雪橇出了状况的男嘉宾一改之前的羞涩，主动下来推的动作也见证了嘉宾的努力，略显僵硬的局面逐渐破冰，这是弹幕中的网友“努力的方向”。

沈奕斐表示，当下很多人感觉发展亲密关系困难，不仅是说难以心动，更多的时候是如何更好地和陌生朋友沟通，“不知如何跟人家快速成为朋友，这一类综艺节目探讨了沟通方式，恰恰是年轻人可以学习的地方”。通过亲密关系成长起来以后，解决的不仅仅是婚恋问题，对日常生活中人与人的相处，对于年轻人的成长也有着帮助。

此外，恋综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价值，即通过专家可以去澄清网络上比较流行的爱情毒鸡汤。比如，“爱情由自我欺骗开始，以欺骗他人结束”“喜欢一个人就勇敢表白，也许你还能知道自己是几号备胎”等。梁永安认为，不同文化的创造性让每个个体之间产生差异，通过恋爱综艺，年轻人可以在彼此的差异中欣赏生命的不同。